放弃了晦涩难懂的命名术,吉尔伽美什就把一摞书和伊莲一起留在了一张茶桌和椅子上。在那个地方,打个响指就有说不出名字的某种水果的果汁就会斟满茶桌上精美的黄金杯子。
……
吉尔伽美什决定找些跟以后冒险有关的东西。科伊的图书馆大的惊人,也许会有各种各样的资源吧。这可不能浪费。
找些什么好呢?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龙”这种传奇生物,是吉尔伽美什一直听过却没有见过的了。就算是以吉尔伽美什漫长的冒险经历,她也没曾见过传说中的那种龙。不是说那些庞大却愚蠢的火龙。而是传说中那些有着智慧的龙。也许在这千年前就存在的黄金之都,会留下一些关于龙的记述?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吉尔伽美什向她的导航钥匙提出了愿望。她没有像伊莲一样亲吻钥匙,可她同样摆出了严肃的表情。是命令。
钥匙飞起来,它比科伊或者伊莲的更加迫切。吉尔伽美什甚至要跑起来才跟得上。
最后,她弯曲膝盖,用一个漂亮的跳跃,来到了书库的一角。
记述龙的书比记述飘渺的命名术的书要多了几倍,几乎这一片七八个书架都是关于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的。吉尔伽美什下达了“想寻找有关龙族的伪装的书”的命令。那钥匙飞快地绕着这一片暑假转了几圈,最后由一把变成数十把,每一把都指向一本书脊泛着特殊光芒的书。
这些书不像讲命名术的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手札,它们每一个都在极尽所能地想让读者理解作者写的这本书是关于哪个方面的。
吉尔伽美什随手拿起一本。封面上甚至绘上了一头正在喷火的巨龙画像。
它们和那些火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有力的翼和邪恶的眼睛。火龙虽然有翼,却飞不起来。它们作用更多的只是一件锋利的武器。
“龙族数量很少,这倒不是因为她们生育率低,而是说每一位龙族成员都有一种天生的疾病。我们称之为龙族癫狂症。”
书名叫《龙:人群中的神话》,这个书名点燃了吉尔伽美什的兴趣,这也让她忍不住想把书里的东西轻声念出来。
“龙族有两种形态,一种是龙型,一种是人型。她们的生育也很特别,雌性在某个形态下怀孕,那么便一直不能变成另一形态,遵循严格的胎生或者卵生。龙蛋中出生的孩子可以大量继承龙裔的传承记忆和强大的身体,而胎生下来的孩子则是天生的命名师和法师,她们也继承了常人难以相比的魔力。”
“人形的他们没有特别明显的体表特征。和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可龙类还是有着可以辨析的方式。她们是世界的宠儿,有着特殊的法力,在濒死的时候能可以直接化身巨龙。”
看到这里,吉尔伽美什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她总不可能把所有人打到半死再去确认他们的种族。
“龙裔,如此强大,难道就没有弱点吗?不,她们依然存在弱点。我们要知道,龙族和那些大笨龙根本上有着区别——她们不可能永远维持庞大的龙形态进行活动,在非睡眠时期,龙形态会消耗大量的能量。她们解除龙形态的时候大多会因为能量消耗过度而进入昏厥。目前已知的最长的龙形态维持时间仅仅是十七年而已。”
看到最后一句话,吉尔伽美什恨不得把这本破书扔进垃圾桶。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十七年?开什么玩笑!就为了等龙类的虚弱期?她这期间可以随便找个时间休息而不至于完全失去战斗力。
吉尔伽美什一脸无趣地把它扔到一边,翻开下一本书。在这里,有关龙类的记载多的是。
……………………
七十七年前。
吉尔伽美什不是第一次目睹天罚,不,他目睹过无数次,甚至多到快要麻木的那种程度。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规定了各种各样的禁止事项,各种各样的实验,大不敬神并且还敢念诵神名的都会遭到天罚的关注。
常见的天罚一般是雷和陨石。这种由神明们定下的规则都有着莫大的威力。
而现在这份神罚找上了某个胆敢私下研究影子魔法的蠢货。这可是神之令上绝对禁止的邪恶!
那个时候,是没有拉伊尔这种法力能和女神伊什塔尔匹敌的高阶祭司的。当然,没有人有能力抵抗神罚的后果就是无差别的恐怖打击几乎把整片女巫所在的居民区摧毁。甚至有位英雄也死在了恐怖的雷暴下。
吉尔伽美什凝视着这片废墟,残破的石屋被不知道在哪儿的神明轻而易举地摧毁。数十位苏美尔人就这样毫不知情地死在了神罚下。
他知道这里住着一位魔女,可他天真的以为神明应该不会找一个整天做魔药救治负伤的猎人并为他们提供便利的麻烦。
天上的“神”是不是只是为了找乐子就做这种事呢?我要是像他们一样有着悠久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会不会也会这么干?
无意识中,吉尔伽美什就把自己完全从神明里分离出来。他不认为自己是那些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神明。他没有神那样的法力和力量,在那些家伙面前,他只是一个不会被神力过度伤害的凡人而已。
吉尔伽美什的半神耳朵捕捉到了一片残壁下微弱的抽泣声。他猛地冲过去,结实的臂膀扒开一层层的石块。好在苏美尔的石屋都很矮小,找到那个呼救者并不是特别耗费力气的一件事。
没有白费功夫,他找到了那个幸存者。
一位小女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一块木板下发抖。那块木板一看就知道萃入了大量的魔药,不然它没理由能挡下这么多的石块。小女孩背靠墙角,极力让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小声抽泣着,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吉尔伽美什的到来。
没说一句话,他抱起这只小兔子,挪了挪位置,又换成了背着她的姿势。就这样一步步地,离开了这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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